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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中国社会科学报 作者：内详
专业号：鄱湖人家
2010/2/20 7:51:40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多维视野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 何萍
西方马克思主义20世纪主要在社会系统内部，以劳动异化为核心概念。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则打破了社会系统的限制，把资本主义的批判扩展到自然系统，以自然异化为核心概念，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由于强调自然异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本体论到历史观，从理论到方法，从科学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到哲学，更新了马克思主义传统。
西方马克思主义20世纪主要在社会系统内部，以劳动异化为核心概念。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则打破了社会系统的限制，把资本主义的批判扩展到自然系统，以自然异化为核心概念，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由于强调自然异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本体论到历史观，从理论到方法，从科学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到哲学，更新了马克思主义传统。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末兴起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态运动理论。首先，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在批判20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发展起来的，是一种新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20世纪的西方马克思主义主要在社会系统内部，以劳动异化为核心概念，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则打破了社会系统的限制，把资本主义的批判扩展到自然系统，以自然异化为核心概念，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由于强调自然异化，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本体论到历史观。从理论到方法，从科学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到哲学，更新了马克思主义传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不只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传统的自我革新，而且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传统的超越。其次，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强调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制度，把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及其所引发的全球自然、经济、政治危机和所形成的新帝国主义霸权作为自己理论批判的中心论题。这使它成为全球化时代。对抗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象征。基于以上两个特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获得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多视角综合性研究广泛开展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获得广泛发展，首先表现在自然、社会、政治和意识形态等各个层面上。以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为轴心，开展政治经济学、社会学、伦理学、政治学、哲学等多视角的综合性研究。
在自然层面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结合热力学第二定理、即熵定理。以马克思的劳动、价值和物质交换理论为核心概念。探讨地理环境对人与自然之间学理论。在社会层面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结合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对资本主义的过度生产所带来的城市和乡村的污染、工业和农业的生态环境的破坏、全球环境危机等问题作了多方面的考察，并对当代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鼓吹的消费主义展开了意识形态的批判。在政治和意识形态层面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考察了帝国主义与全球政治和文化危机、资本主义与当代社会主义发展等问题，并成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最突出的方面。在哲学层面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批判20世纪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传统人手，结合当代的生态危机，重新思考马克思的自然概念和资本主义批判理论，建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理论和方法。
上述多层面的研究。一方面巩固了生态运动中形成的生态意识，把生态意识发展为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思维方式，另一方面确立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多重视角，展示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研究特色。
双重批判中构建生态学理论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获得广泛发展，还表现为其理论的不断建构和更新。生态运动虽然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末，但它的理论建构却始于20世纪80—90年代。在这一时期，安德烈·高兹、特德·本顿、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等人主要从两方面批判了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开展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建构。
第一个方面是在政治经济学的层面上，批判传统马克思主义理论仅仅从交换价值、抽象劳动和资本利润的角度分析资本主义的生产及其危机，主张从资本主义生产条件的破坏方面。即从使用价值、具体劳动、需求和资本的生产条件的视角，研究资本主义的生产及其危机，说明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以及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的可能性和现实性。
詹姆斯·奥康纳在阐发生态学社会主义时指出。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视使用价值、具体劳动、需求、资本主义生产的外部条件等为资本主义生产的非本质的、无关紧要的方面，所以只论及资本主义生产体系的内在矛盾，而不关注生产条件的破坏所引发的生态危机。然而，当代生态危机的出现表明，资本主义的危机不仅来自它内部的生产体系，而且还来自它外部的生产条件的破坏，而后者恰恰是由于人们没有意识到使用价值、具体劳动、需求、资本主义生产的外部条件的限度造成的。
从这一观点看，使用价值、具体劳动、需求、资本主义生产的外部条件，也同样具有批判的意义，同样是决定资本主义生产性质的方面。生态学社会主义就是从后一向度批判资本主义的生产及其所引发的生态危机。强调社会主义不同于资本主义生产的性质就是重视生产的使用价值、具体劳动和生产的外部条件及其限度。这就构成了生态学社会主义的内容。生态学社会主义不是把交换价值和资本的批判看做社会主义运动的主要内容，而是把使用价值生产的限度、改善工人的生产条件、健康、安全等等视为社会主义运动的中心内容。
第二个方面是批判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重建马克思主义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理论。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认为，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根本缺陷是，只看到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技术因素，而忽视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文化因素，所以认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只是一些技术因素的构成，如生产对象、生产工具、工业技术等因素。然而，从生态学的观点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不仅要受到技术因素的影响，而且还不可避免地受到各种文化因素的影响，如一定的社会文化传统、价值规范、语言、人化自然的特性与历史状况。正是各种文化因素决定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联系。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没有看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中的文化因素，所以不能说明当代的生态危机。
作为对传统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扬弃，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把自然和文化看做社会劳动的两种内在的规定性，并通过自然和文化这两种因素的不确定性，建立复杂的理论系统，阐发社会劳动与自然的辩证关系、社会劳动与文化的关系，从而在自然与文化的辩证关系上把自然系统和人化自然系统有机结合起来，建构一种政治生态哲学。这种政治生态哲学就是生态学社会主义的基础。
走向生态学自然本体论建构
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末开始，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受到了挑战。这种挑战来自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另一阵营，即以福斯特、柏克特为代表的自然唯物主义的生态哲学。
福斯特、柏克特认为。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有两个重大缺陷：其一。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没有从经典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的理论中发掘有关自然环境的思想，建立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学理论框架，而是不加批判地运用当代绿色理论来建构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学哲学。这实际上是否定了生态学的马克思主义基础和框架。在这个意义上，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根本还没有建立起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学理论。
其二，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只是从政治经济学的层面上思考生态危机的问题，把生态危机仅仅归于人破坏了生态环境而引起的经济危机，从而把生态危机的问题等同于经济危机的问题。因此，他们只能看到生态危机的经济内容，而没有看到生态危机所引发的人类生存危机的内容，即自然本身的危机问题。然而，当代全球危机的出现表明，资本主义的生态危机最深层的是自然本身的危机——这一危害到全人类生存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若不能建构一种能够说明人类生存危机的理论，就不能解决当代全球危机的问题。
为了克服贾安?马丁内兹·阿里尔、詹姆斯·奥康纳理论的这两个缺陷，福斯特、柏克特返回到马克思，力图从马克思的文本中发掘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学说和资本主义批判理论中的生态学的思想传统。建立生态学的自然唯物主义的本体论、认识论和历史唯物主义，从而建构起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框架。这些研究推动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建构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这个阶段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建构具有两个特点：一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内部分歧和对立的形成，二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建构从政治经济学进到哲学，由历史唯物主义进到了本体论和认识论。这两个特点表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已经进入理论框架建构，作为一种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的特征已经突显出来。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研究领域上的扩展和在研究阶段上的变化表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处于发展过程之中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由于生态现象的复杂多样性以及建构其理论所需要的自然科学、环境科学、经济学、政治学、文化学、伦理学和哲学等多学科的综合知识，这种理论因而具有综合性。但是，无论如何，哲学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建构的最重要的方面，因为只有哲学。才能把生态学的意识提升为一种具有普遍意义的思维方式，使人们能够在自然、经济、政治、意识形态等多层面上开展生态学的理论研究，从而形成多视角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
对于中国来说，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建构不仅需要借鉴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而且还要立足中国的现实，建立自己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这对于我们创新马克思主义哲学、建构和谐社会的理念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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