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久远的舂米声

作者：丁会仁

父亲发了三张照片给我，我没有见过这种工具，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父亲说，那是旧社会老百姓吃饭的工具，叫做“舂”，如果没有这个舂，是吃不上大米了。

父亲发的照片是湖南毛泽东故居的照片，我们老家没有用过这种工具。老家吃米最初是碾米，或者说是磨米，后来出现了柴油机米，再后来是电机米。父亲说，碾米之前就是舂米了。

在那个时代，都是晩上或者下雨天舂米，舂米的声音是沉重的，那沉重的声音至今留在父亲的脑海里，久久不肯离去……

我问父亲，这个东西怎么才能把水稻变成大米的?父亲说，舂米其实很简单，制作“舂”比较复杂，现在村里会制造“舂”的只有老木匠丁会龙了。制造这个工具大约要取3米大碗口粗的木头，在木头尾部弄四方形的孔，用来连接舂米的木钯头。

我认真看了一下这个工具，还是有点手艺的人才能做，否则做岀来也用不起来。

父亲说，这个东西还是做一个放在那里，外面油漆一下，若干年后可是一个稀罕物件呢！

“舂”的制作工艺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这里面用了一个杠杆原理，舂米这头比较重，人用力踩踏轻的一头，重的一头下来重重落下，谷子变成了米粒……

我突然觉得，这不就是现在许多公园里的秋千吗？

或许不对，或许我理解错了，也或许是另外一种东西。

我突然想起来，丁家古村有舂米的地方，就是碾磨房的一个角落里，那和图片还是不大一样的。

于是，我再次问父亲，父亲说没错，你看第一张图上面有圆形石槽，那就是放米的地方，旁边那个是把米和糠分离。第二张第三张图片是盛米的，叫“斗”。

父亲告诉我，舂米的日子是喜庆的日子，也是幸福的日子，因为听到舂米声，意味着有饭吃了。

所谓“仓里有粮，家里不慌”，谁家有粮谁家不饿，父亲说，有舂米的家里都是地主家庭，这么说，毛泽东的家以前也肯定是富裕的。

舂米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力气活。父亲经常干这个，那个年代里，月光下经常出现父亲的身影。

父亲有点点怀念，他说，那时候只知道未来会更好，那想到未来变得越来越好。现在看来，舂米那时是一种劳动，现在是一种风景，舂米的声音那时是一种习惯，现在是一种音乐。

很想听听“舂米”的音乐，很想看看“舂米”的乐趣，很想写写老一代人的生活，很想走访一下乡村。

木舂停下是新的生活，照片里记录的是过往；稻花香里说丰年，稻米越舂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