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全国人大常委朱永新再次呼吁设立“国家阅读节”,并在《科学时评》上著文呐喊(见3月13日《科学时报》)。笔者赞成这一提议,也认为建议者用心良苦。
可是,一年有365天。如果广大民众仅仅在阅读节期间响应政府的号召,读书热情就会像钱塘江潮水那样,来得猛、去得也快,这个节日就会流于形式,而内容比形式更为重要。笔者认为,设立“国家阅读节”的目的在于逐步在全体有文化的公民中养成爱读书、读好书的习惯。随着政府对全民读书的重视,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把读书看成一生的追求。
高尔基有一句名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可是,翻开中国漫长的历史,基本上就是读书做官当老爷的封建史,四书五经仅被视为光宗耀祖的阶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令多少书生向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是八股文最好的注释。
历史的惯性留给我们功利主义的读书目的。几年前,一位在美国已卓有成就的化学博士将她的观察归结为一句话:“中国人不读书,只读教科书。”真是精辟之至。教科书与考试相关,而目前铺天盖地的应试教育把教科书提升到无与伦比的高度。譬如,为考上替父母增光的清华、北大,众多学子从幼儿园到高中拼命死啃堆积成山的教科书和考试辅导书;为考上待遇诱人的国家公务员,一部分平时远离书籍的人也和备考学习指导书暂时“热恋”起来;为了在还不够风雅的乌纱帽上再套上一顶博士帽,某些一贯“无暇”读书的官员也纷纷成了大学教授的宠儿。如此等等,给崇高的读书境界倾注了平庸的成分。
古今中外,多少文人学者为真正的读书大唱赞美歌。笔者念南大数学系时在随身携带的读书笔记本中曾全文抄下已故北外英语教授王佐良翻译的17世纪英国哲学家培根那篇脍炙人口的《论读书》。王教授优美的散文诗译文第一句就是“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采,足以长才”。这就是读书的目的——远离功利,增加内涵,提高修养。晋代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一抬头便“悠然见南山”。唐朝刘禹锡宁可居住陋室,只要“谈笑有鸿儒”。近代学者王国维把读书人治学三境界描绘得栩栩如生。古人喜读书者,“马上、厕上、枕上”,好一派读书全景图!
人经常被定义为“会思维的动物”,但笔者更希望是“会读书的动物”。不读书,其生活有人谓之如行尸走肉,的确为之可惜。我们只有一生,应让其过得妙趣横生、充满激情。好书中到处是目不暇接之美景,沉浸其中如同和美丽伴侣共游西湖。夜幕降临之时,挑灯默读,可和智者心灵对话,可和历史窃窃私语。令人惋惜的是,当今中国,多少人沉迷于酒色,多少人奴役于钱财,心灵空虚、知识贫乏、语言干瘪。他们也许是一掷千金的大款,或许是呼风唤雨的权贵,却沦落为精神王国的赤贫,正如古语所云:“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这样的人,在读书人眼里,也好像是一介武夫,几近文盲。
昔日,毛泽东是读书人的典范。他的卧床也是书床,日日夜夜与书为伍。他不光自己在日理万机之中博览群书,还关怀身边的警卫人员认字读书学文化。他让许世友将军反复阅读《红楼梦》的轶闻已成当代读书史上的美谈。今日,温家宝也已证明他既是人民的好总理,又是勤勉的读书人。你看,他的“答记者问”,古诗典故,信手拈来,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的观点和想法。没有广泛的阅读经历,他怎能写下耐人寻味的《仰望星空》?
俄国作家别林斯基说过:“图书是我们时代生活的写照。老年人、青年人、在职者、失业者,还有儿童——所有人都需要它。”我们需要坚持不懈地读书,这就要求作者和出版商共同努力,生产出优质的精神食粮。令人担忧的现状却是:传世的好书凤毛麟角,糟糕的次品泛滥成灾。笔者每次回国都逛书店,已成习惯,但说句老实话,逛的基本是旧书店,买的大都是旧图书。毋庸置疑,现在出版的书,有的就像不能喝的“三鹿奶粉”,只能倒掉;有的读之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的好像是复印机,内容拼拼凑凑,粗制滥造,成了大杂烩。这样的书如果错误百出,就会以讹传讹,误导甚至毒害广大读者。
据朱永新3月13日的文章中所叙,温家宝总理2月28日在人民网上对一网友表达心愿:我愿意看到人们在坐地铁的时候能够手里拿上一本书。笔者不太清楚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市民在地铁中是否看书,但知道美国的机场到处是书店,卖的书许多是上了纽约排行榜的畅销书。每次飞行,机舱内的旅客大都在静静地读书,笔者也不例外。书籍是我们的良师益友,是知识的殿堂,是培养我们高尚人格的灵魂工程师,是塑造我们“绅士风度”的气质美容师。上世纪伟大的英国哲人罗素在其自传的前言中宣告: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心,是支配他一生的三大激情。爱的伴侣不一定能伴随一生,但书籍可以终身相伴。
读书吧,读催人上进的好书吧!而不仅仅只读教科书。
丁玖(美国南密西西比大学教授)
仰望星空
温家宝
2007年5月14日,我在同济大学建筑城规学院钟厅向师生们作了一个即席演讲,其中讲到: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我们的民族是大有希望的民族!我希望同学们经常地仰望天空,学会做人,学会思考,学会知识和技能,做一个关心世界和国家命运的人。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
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
那凛然的正义,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
那博大的胸怀,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
那永恒的炽热,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