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南山

文/丁会仁

题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

陶渊明曾经写过一组《命子》诗，他说“悠悠我祖，爰自陶唐”，陶渊明认为自己的祖先应该追溯到尧帝陶唐氏。这是他追求一种血脉完美精神的延续，历史从古至今，许许多多知名的人物总是在寻找自己有关联历史的血脉承续，有些内容很多的时候往往无法考证，有些说法也都往往无法理解，但我们也是欣然接受。据考证，陶渊明是陶侃的直系后代，他自己多次著诗，陶侃是东晋时期的重要人物，他是江西都昌人，曾被封为征西大将军、长沙郡公，是东晋时期拥有兵权和掌握实权的人物。陶渊明的父亲陶逸，陶渊明的爷爷陶岱。据《陶渊明文集》中，陶渊明从小丧父，他母亲孟氏拉扯他长大成人，家里有些许薄田，不是富裕人家，是贫寒人家。陶渊明29岁那年参加了工作，但是他天性爱自由，文化人比较清高，自然受不了官场上的逢场做戏那一套，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他接受不了工作上条条框框的束缚。东晋时期的朝庭你争我斗，当时桓玄握有实权，因陶渊明是陶侃的后代，陶渊明在桓玄幕下讨个文职人员工作，混口饭吃。后来随着桓玄势力的膨大，桓玄废除了皇帝，而自己当了皇帝。晋安元兴三年，刘裕起兵击败了桓玄，陶渊明为镇军将军的参军。后来陶渊明被任命为彭泽的县令，他只干了八个月，就辞官归隐了，此时陶渊明写了传世佳作《归去来兮辞》。北宋大文豪欧阳修说“晋无文章，惟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一篇而已。”可见此时辞职罢官的陶渊明内心是多么的五味杂陈，他不愿遵守那些官场条条框框，他十分向往大自然，他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放弃一个县令，从而迎来了自己一个阳光的世界。陶渊明当年在彭泽为官，那时候的彭泽的面积包括现在的都昌县、彭泽县和湖口县，心情是不痛快的，显然是看不惯官场。一代文学巨擘苏轼对陶渊明极为推崇，也可能与苏东坡一贬又贬再贬的经历有关，自北宋开始，在苏东坡的大力宣传下，陶渊明的文学历史地位如日中天，陶渊明的田园风格的诗篇使他成为中国田园诗的鼻祖。

读陶渊明的诗，让人有一种豁达和从容之感，陶渊明从彭泽县令辞官后隐居在都昌县南山下，也有人说是隐居在庐山南边的星子县，那时称谓柴桑，如今改为庐山市，“悠然见南山”中的南山大多数人认为是指庐山，但据我考证，这里的“南山”大概率就是江西都昌境内的南山，陶渊明任职时的彭泽县政府所在地在都昌县境内，他辞职罢官后内心深处念念不忘都昌县境内的南山。到目前为止，全国悠久历史名字叫“南山”的山只有江西省都昌县一座，我们也可以从陶渊明的诗句中推测出，从当时的地理方位上讲，庐山在北边，陶渊明出生地、做官的地方和退隐的地方都是在南边，而且离庐山很遥远，怎么也不能称呼庐山为南山，如果仅仅从方向上讲应该庐山应称为北山才对。另外，我们从陶渊明的诗句中发现有三次“南山”，分别是这首诗“悠然见南山”，《归园田居五首》中的第三首诗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杂诗十二首》中第七首诗有“家为逆旅舍，我如当去客，去去欲何之，南山有旧宅”。另外，我查了《江西通志》南北朝时期，江西庐山一直叫庐山，《九江府》记载“翟汤隐于庐山”明确指出叫庐山，而不称为南山，也从未有人称庐山为南山，可以查阅那时候的很多诗句，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庐山叫南山，假如庐山叫南山，那是不是有北山呢?我们知道都昌境内一直存着北山和南山两座山。从陶渊明的诗句中我们可以分析出，陶渊明笔下的“南山”，一定是他熟悉的南山，他可以往南遥望的南山，他接下来写的诗句“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一定是在他的东南方向，因为太阳在东边升起，西边落山，太阳不可能是北方，北方怎么有太阳升起呢？“悠然见南山”诗中“南山”如果是指庐山，庐山离陶渊明的家非常远，是看不见飞鸟相与还的。我们还可以从他的另一句诗中“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都昌的大豆自古有名，这得益于鄱阳湖的生态环境，用都昌的大豆炸岀来的豆参扬名海内外，只有都昌的大豆炸岀来的叫“豆参”，其他地方炸出来的叫“豆泡”。都昌的豆参和胖豆头做成的一道名菜“豆参煮胖鱼头”名扬天下。从北宋大文豪苏东坡那里我们可以考证，北宋“男神”苏东坡贬谪去广东惠州时坐船经过都昌，他特地下船去瞻仰了他喜欢的偶像陶渊明，而且他特地单独坐船去了南山，爬上南山山顶，极目眺望鄱阳湖，苏东坡留下了都昌的千古诗篇《过都昌》，“鄱阳湖上都昌县，灯火楼台一万家，水隔南山人不渡，东风吹老碧桃花”。为什么苏东坡不登庐山，而特地跑到南山呢？南山旁边还有一个矶山，他为什么不走登矶山呢？另外我在分析陶渊明这首诗时发现有2个版本的不同说法，一种说法是“见南山”，另一种说法是“望南山”，从陶渊明整个诗句而言，用“望南山”可以恰到好处的表现“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田园风光，可以表达诗人悠然自得的愉悦心情，强调突出了后半句诗，这个强烈显示了陶渊明在前面写了实景，抒写了情怀。如果用“见南山”，只能表示诗人是脑海中出现了南山，没有实物南山，强调了南山在陶渊明心中的重要性，是表“意”。一个“见”字，可以表明陶渊明无意望山，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应该陶渊明最初写的应该是“望南山”，望是“仰望”的意思，陶渊明在东园篱下一边采菊，一边悠然自得仰望南山，心旷神怡，悠然而忘情，趣闲而累远。“望”是有心去看，“见”则是无意中发现，字面意思同“现”。我判断很大程度上可能是苏东坡的据理力争的原因，又或许是苏东坡把“望”字硬硬的改为“见”字。苏东坡还亲自去了一趟南山，苏东坡在北宋的声望很大，在诗歌创作中成就非常高，他一生中“和了”陶渊明一百二十四首诗。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苏东坡的推崇，陶渊明可能是文学领域中一位无名小卒。我注意到《陶潜体诗》《文选》《艺文类聚》等都是写“望南山”字。由此可见，苏东坡之前是“望南山”，苏东坡之后是“见南山”。可能是因为苏东坡亲自拜见了“南山”的原因。不过从现代角度来看，“见”字更妙些，写活了这首诗。苏东坡认为，采菊不重要，只是铺垫，重在是陶渊明心中的南山，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悠然而忘情，趣闲而景远。正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一样，陶渊明无意中发现了世外桃源，却有意去寻找时发现无从找寻。可以说这个“见”是一个诗眼，把诗升华了，是一种超自然的美，是一种悠然自得的心态。我从苏东坡《歇白塔铺》诗中“甘山庐阜郁长望”中也可以看出庐阜指的是庐山，郁长望是痴情长远望。从这个角度来说望是一个过程，见是一个结果。这首诗中庐山很明确是庐阜，而非南山。陶渊明笔下的南山是在鄱阳湖上激起诗人心灵的一座涟漪。陶渊明活成了“无我”的境界，洒脱闲逸。

我之所以见南山，是因为南山是我故乡，都昌南山在鄱阳湖之滨，历史悠久，天地谌和，山水相连，摇曳多姿。我一直试着探究此南山是不是陶渊明笔下的南山，陶渊明是都昌人，在彭泽做过县令，彼时都昌就是彭泽，陶渊明后来隐居于南山下，我总会在想他是不是后悔辞了官?他是不是经常想起都昌的菊花?从陶渊明的许多诗句里，可以看出他的辞官退隐成就了他作为中国田园诗“鼻祖”的美誉。

我想见南山，南山不见我。悠然见南山，不见陶渊明。南山在梦中，我在南山中…

作者简介：

丁会仁，博士，武汉大学MPAcc，中国人民大学MBA，中央财经大学访问学者，武汉大学会计硕士研究生校外导师，中国人民大学会计硕士研究生校外导师，中国社会科学院MBA硕士生校外导师，独立作家，高级会计师，高级经济师，著有畅销书《大国企业》《口碑-雷军和他的小米之道》，曾创作诗歌《武汉，挺住！》《钟南山，您就是那座山！》等，散文随笔《故乡的梦松堂》《感恩！2020》《村东南的大塘》等等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