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跃兴

近日，《东方早报》刊登了《余光中写百首“环保诗”，控诉破坏环境行为》一文。报道中，余光中介绍自己说，他“是广义的江南人，是常州人、南京人、厦门人、川娃儿、五陵少年”，但不回乡是惆怅，回乡了还是惆怅。让余光中很是失望的是，长江和其支流污染严重，或缺水、或断流，还有洞庭湖、鄱阳湖严重缩小。余光中说，这些自然美景好像只能到唐诗里去寻找了……

为此，在最近20年间，余光中不断通过写诗来提醒读者环保有多么重要，他甚至在诗里控诉破坏环境的行为。这类“环保诗”余光中写了100首左右，散编在他的诗选里面。无独有偶，台湾最近有一部热门的纪录片叫做《看见台湾》，是摄影家齐柏林航拍的，公映以后引起了台湾民众的警觉和反思，他们意识到台湾的污染、森林破坏是这样严重。

为什么台湾的文化学者要拿出时间和精力，大量地创作“环保”作品呢？原因正如一些台湾学者所言：台湾在生态上的损害，已经到了难以挽救的边缘，再多损害一分，台湾生态将会全然崩溃。从上世纪80年代起，台湾经济社会高速发展，但是伴随而来的是人们对环境的破坏。当时，许多森林被砍伐用来种植槟榔、建造商业区；工业污染物侵入农田，导致稻米镉元素超标，不堪食用，饮水也不再洁净。这就是没有先见的社会，工业发展了，可是后工业时代的后遗症却无法遏制。

诗人余光中把“环保”作为诗歌写作的重要题材，不仅反映了当代的文学理念，更顺应了当代文学发展的趋势。如今，环保早已经成为全球性议题。人们开始审视我们的生存环境，开始认识到人类无尽的贪欲造成的危害，尤其是居住在高度发达的大城市里的人们，他们发现自己生存的空间存在如此多弊端。此时，文学必须去表现和反映国际性的“环保”话题，必须去表现在环保观念下人类新的生存理念、生活观念和生活方式。

文学关注环保不仅仅是娱乐，是人类责任的一种担当。环保与文学艺术看似无关，但地球的气候变化、大气污染却与每一个人有关。只要与人有关，就与文学艺术有关，甚至攸关。因为文学艺术有责任关注人类的行为，关注人类未来的命运。环保问题尤其是困扰我们的大气污染问题，已经是最具普遍意义的时代主题。我们为此寻找解决之“道”，可以是行政的、法律的、经济的，但也可以是文艺的、文学的。

这是环保和文学艺术紧密联系的关键，文学艺术的责任意识、担当意识，在时代生活中不能缺席。上网看一看，许多文学爱好者正在把自己对雾霾的感受、对环保重要性的认识记录下来，并开始自觉地把环保的意义、追求环保、宣传环保、重视环保这种新的生活理念汇入生活的洪流当中去。这也许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环保文学”，但时代倡导的环保精神的主流、大众对环保生活的精神需求，却应该成为今天文学所关注的现实。

文学应该为“环保”做些什么？世界上大量物种正在灭绝，我们的文学岂能一味地热衷于鸟语花香的吟诵？疾病施虐、病毒肆虐，我们的文学是否能够给予生命和心灵以抚慰与拯救？面对伐木毁林的惊人现象，我们的文学发出了严厉的制止之声没有？雾霾多发将给我们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我们的文学开始关注和思索这些问题没有？人类生存的渴望和焦虑，我们的文学难道能够无动于衷？今天，围绕着环境保护有太多的问题、课题、困惑和焦虑，需要引起的文学关注、做出解读。

从文学史的发展来看，文学所涉及的每一类事物都反映了当时流行着的风尚、思想和生活，时代的环保生活，纳入文学的视野，成为文学表现的新的关注点、聚焦点，这是时代的呼唤，也是文学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