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屿采风——秋(6)
那是一种黄稗草,在能看到的山头上,它们人多势众,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头,就算是山的下部它们也绝对可以占主流。站在它们中间,感到这也是一种守望,虽然很多物种自觉退出了表演舞台,但自然没有让这里枯萎,给了它们以充分展示的空间,它们也没有辜负天地对它们的偏爱,以顽强的毅力和多彩的生命之光,装点着石砾堆砌起来的大山和深沟。秋风瑟瑟,强按它们低头,它们总是不停地弯腰挺胸,以此种不变的姿态励练着意志,展现着生命的精神。
我学过生物多样性于生命的作用,也深刻体会过生物多样性产生的效益对身体生理系统的绝妙之处,可是面对此情此景,我不仅若有所思,这里目前的状况似乎与其它生命的干扰没有多大关系,自然为何只容黄稗草在此繁延生息,而其它草本木本生命却表现的如少数民族似的,势单力薄,难道黄稗草就不可能有近亲繁殖产生的回归现象,也或是它们具有拒绝近亲相爱基因机能,不然何以会如此强盛。
不管怎么说,黄稗草这种守望,让我们的心稍有安慰,它们接收了空中落下的尘埃,并将其转化为安全物质藏于身旁,接收并留下供以后缓慢蒸发所需的水分,或许由于它及它们肢体的腐殖质滞留雨水缓释径流的形成,为许多即将旅居此地的生命创造生存条件,或许那雨水在和黄稗草浸出液结合后,会让那些坚硬的石头碎裂变成生命的立足之地,或许它们的营造会为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们提供珍贵栖居之所。
看着如此众多的黄稗草,着实觉得可亲可爱,秋风中,它们个个几乎都如十月怀胎般托着丰硕的果实,那可都是嫡子嫡孙啊。它们的守望绝对意义非凡,只要让它们如此这般的守望下去,春荣秋枯的绝对是众多的草本、木本、藤本家族,还会有菌、虫、禽、兽,兴旺的会是一个良性的生态循不系统。
不知为什么,我又习惯性的折了一枝带果的黄稗草,将那带有韧性的节间放进嘴里,轻轻的咬着,慢慢的吮吸着,品味着黄稗草身体里流动的味道。它的味道的确不如经过人们无数次提纯去糟的稻菽的味道,但那野性的流淌中隐隐约约似有我本性的归属。
我小心翼翼的在它们中间择地而行,不是因为它们羁绊,而是那随意分布的表面不规则石砾,随时都有可能让我受挫,轻则擦伤皮肤,重则有滚坡的可能,独行与此,后果可想而知。弯腰细察,丛叶覆盖的土呈棕褐色,还有湿润之气从中散出,带着芳香,那香,绝对浸润着天地的精华,吻起来平淡而厚重,让人不忍离去。
我记得那好象是一株榆树,真正的历经苍桑,为何会成丛状,枝杆何以会如此倭缩,一是风大,二是地瘠,三吗是牲畜的啃咬。其实这种形象正是自然生态的真实写照,生命间相互竟争的结果。叶子并没有被掠食者吃完,所以它还在进行光合作用,虽然看上去不很雅观,可毕竟生命的光华还在,对天地的影响还在,对生态循环的作用还在。这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生命的历练,象征着一种精神,一种开天劈地的奉献精神,一种敢为天下先的粗神。
看到那两棵树了吗,且不说它是乔木还是灌木,这样的境遇,身份性格都有可能改变的。我就想说,它们是在遥望,遥望什么,无法猜测,也许它们比我们的追求低俗,也许它们比我们的追求更接近实际,也许它们的梦和我们的梦本就同出一辙,也许它们的未来就是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