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老林聊斋220）

走过一点人生，就会有不少的满足。

很可能那些“一览众山小”的舜间，也许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坎儿而已，但对于自己的感觉，绝对不亚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里程碑。

很可能那些舜间潮起的激奋，只是对你的生理起到了食疗药效难以达到的荡涤作用，也许在他人的神经源处就没有产生能感觉到的涟漪，但那些冲击却因此让你减少了生理故障有可能产生的病疾。

从每一个起点到我们认为的可以告一段落，都有我们可以玄耀的亮点，那些亮点就是支撑我们的信念，我们在那里面不仅是聊以自慰，还要舔舔伤口，汇总一下经验，以便下一个段落里扬长避短。

人生就是波浪中的湖面，被推上浪头时，切莫要洋洋得意，被送到谷底时，也不要怨天忧人，身处当下须考虑明天。阴晴园缺是天象自然，疾病随身乃生理缺陷，天子有命却难受高处不胜寒，平民悠哉能说没有生活的心烦？可是只要你满足，你就会拥有别人没有的艳阳天。

我第一次满足，是自己的一篇作文被老师朗诵。比平常美妙不知多少的声音，回荡在几十平米的封闭空间内，有将近一百只耳朵，被听着那些措词，那些情节。朗读的声音拟扬顿挫，音质清脆悦耳，表情亲切中带着些许严肃，音容里能感觉到的是欣赏和推荐。

我感觉耳熟能详，习惯里却又觉得是那么遥远。刚开始，我只是有点熟悉行文的技法，听着听着，好象里字里行间所表达的意思，就是我心思的表达。再下来就是心血潮涌，不仅是脸热，浑身都是热的，那种轻快的感觉，如云一样飘飘然。再下来就是脑子一片空白，好象所有生理器官都失去了感觉，走出教室随着潮流就进了厕所，结果什么都没表示，就随人流又走到了花坛边儿。

那是一个很不显眼的突起，范围很小，权威很小，可对我那就是一个新的塑造。现在回想起来，那还真是一个值得回忆的人生里程碑。一个生命的亮点，对别人对社会对本人，都 是一个促进，象台阶一样，让你踏着它走向理想。也有可能，会让你踩着它走向健康。活力的影响，也许当时无所谓轻重，但对整个人生过程来说，就是对元气消耗的节约或补充。

我喜欢听戏，也知道“会听听门道不会听听热闹”的那种常识。我不十分热衷“门道”和“热闹”之说，很可能是因为我不注重情节，只注重唱腔的缘故，说一句门外汉的话，我从不关注戏文，唱的什么我真是很难全部说出来，只会在心里吼那么一两句。有人会问，那你听戏听什么，不满你说，我听的就是音域和铿镪过程里的震撼，也许你认为这就热闹，我却不然，因为那一声或几声“呐喊”让我潮涌，我很享受潮涌过程中和之后的生理轻松。这可能和满足无关，但我就是为了这种享受去追求的。

听说，一个我认识的一个副地级干部（那个干部因为阶级的差别，根本不可能会认识我。），退休后不到两年就挂了，很是可惜。有人说，此人太能，在位时，糟糠都容不下，离了婚，一直高高在上，退了，人情冷暖无法接受，不满足是挂墙的主要诱因。他应该不是人中丈夫，退了休，每月生活费能抵我们一家的收入，还不是高高在上么？为什么要拟郁？位上已经是叱诧风云了，人生活的多有质量啊，退了在小圈子里也是中心啊，为什么要因为一些放不下而辞去人生了呢？大智若愚，看来文化传承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一个不满足，真是太不值得了。

现代社会兴圈儿，是那种只闻其文字不闻其声容的圈儿，现实中可能是离了婚的曾经夫妻，说不了圈里就是推心置府无话不说的红艳知已，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都可以改换门庭虚拟身份，在里面高谈礼仪道德阔论仁义廉耻，寻求心意寄托。是不是本人真实意思的表达，你不可能寻根求源，只能是半信半疑。但是里面有许多可以关注的兴趣，五花八门无所不有，所以好多人都是乐此不彼。有人因此走路撞树撞墙的，有人因此丢了儿女性命的。不过，我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在圈里读来的。我没有到那么走火入魔的程度，不过闲得无聊的时候，也上去走两圈儿，了解点奇闻偷着乐。但严守“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文化传承，从不在风月场合透露一个字。圈里能满足很多人，也能让很多人在里面得到现实中难以得到的满足。是谁最初动议建设这样的平台，让这么多人因此而满足，给予院士的待遇一点都不为过。

我曾在圈里读过这样的新闻，说是一个贪官家里被搜出来了几吨黄金，多种外币每种都有数千万，国币多达数十亿，但要不是被仇家披露，他还不会满足。听说这个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里，级别已经相当高了，别说自己一家的吃喝玩儿了，怕是七姑姑八大姨的吃喝玩都不用愁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就不收手，不知要到什么境界才肯满 足。结果，不知因为什么船翻了，对他来说，肯定是意外，但绝不是什么树大招风，只能摸着石头想想了。

人生，满足是一个坎儿，遗憾也是一个坎儿，都迈过去了，就写成了中庸，这就是境界，许多人生虽然千差万别，但都终了在这样的境界上。应该说，这种境界就是不错的人生，所谓“人无完人”就是最好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