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2017-11-03 熊毅 楚雄世家

深秋时节，我邀文友回到老家鲁溪镇石壁自然村休闲采风。

行走在故乡秋后空荡荡的田野，心却是踏实的。我从乡亲们的笑容里读出丰收的喜悦。想象得出各家的谷仓是满满的，各人的荷包是鼓鼓的。

金色的阳光洒满原野，乳白的薄雾慢慢撩开神秘的面纱，河流、村庄、田野渐渐露出清新的姿容，一切都是那么恬淡自然。

我知道，牛背的世界是牧童和白鹭的，而碧澄的溪水与水草当然是老牛的，只有草地和蓝天属于我，仰卧在堤岸的草地上，看白云从空中悠悠飘飞，或者微微闭上眼睛假寐，听青溪两岸人家的鸡鸣犬吠，这抑扬顿挫而有韵律的声音，让山原显得更加和谐宁静。

行过秋草长堤，清溪滑脂流玉，时见白鹭翔飞，苍鹰在晴空盘旋展示它的雄姿，八哥在牛背上的睡意很浓，溪水澄澈见底，云影栖息在水草中，鱼儿在涌动的云影中嬉戏，不知何处荡来一只小船划过苇丛，惊起一只野鸭，嘎地一声掠过水面向对岸沙渚飞去。

我们一行数人，有的钓鱼有的烧烤，

还有如我一样的各处闲逛，见什么都新鲜，用手机拍白鹭拍芦花拍山水挺天真的也挺浪漫。

溪水清澈见底，看得见鱼儿上钩的情形，鱼群闻到饵料的异香，着魔似地涌过来围着作诱饵的红蚯蚓转动，也有那性急而又好贪食的，突然冲上去一口咬住回身逃离，哈哈，上钩了，因为带动了浮标，被钓鱼人的眼光捕捉到了，恰到好处地迅速起杆，一条小鱼在空中闪着鳞光落入草地鲜蹦乱跳，唉，憨憨的小鱼此时悔之晚矣。

鱼是钓到了，但烧烤的事归谁呢，我作为主人应该归我，可我天生左脑就不发达细活不行，烧烤那只能交给同来的女士，我就生火烘炭吧，到溪岸竹林里拾来干柴将精致炭烘旺，用铁钳一一夹进烧烤炉中。然后，轮到女士们忙了，她们将鱼在清溪中洗净抹上香油放在烤炉上细致地翻动，现钓现烤那才真叫鲜美，清香在长堤上弥漫，似乎香醉了秋天的原野。女士们羡得不行先自尝鲜了，还用竹签夹起烤鱼调皮地在空中扬扬，羡得几个钓鱼的同伴馋涎欲滴。

当然，我又成了闲人一个，去与小牛犊逗趣吧，几次试图接近它但是没有成功，那小家伙竖起两耳警觉得很，眼里流露岀几分惊奇几分恐惧，像个可爱的孩子怯生生地望着我，我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赏心乐事多时间过得更快，转眼间夕阳已经衔山，晚霞将溪水染红一片，对岸人家的小媳妇在溪边光洁的青石上洗衣，对着明镜似的潭面，整理散乱的秀发，然后很优雅地轻轻拧着衣服，水落在潭面上，碎了青天碎了山影碎了那一溪美丽的晚霞，可惜的是也碎了她那落在清流中的倩影。

回到家中已是掌灯时分，月光已照进窗来。匆匆吃过晚饭就与母亲告别，母亲慈祥地笑着眼含依依不舍之情，从老屋送到村口，月光下，母亲飘在晚风中的白发闪着银光，我摇下车窗只说了声：“娘，回吧”，泪水就模糊了双眼。我加大油门，小车迅速驰岀村口，后视镜里，母亲苍老的身影渐渐地就成了一个黑点，尽管故乡的风物人情如诗如画如歌如酒，但唯有这个小小的黑点，才是我今生今世难以磨灭挥之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