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见闻录（53）

上次去毛家山是偶遇，因为那条路我没走过，想探探走过去的究竟。谁知走没多远，一个横跨公路，类似于古时牌坊的铁框子，映在了前挡风玻璃上，上方醒目大字告示，“农业部优质苹果示范种植基地”。

这种情况，虽突然却也不那么惊奇。有点儿专业常识的人都知道，海拔高，黄土厚，果实成品期昼夜温差大，只要坚持农村，农民，农业的根来本性，想不成为优质苹果基地都难。至所以现在要树起牌子广而告之，皆因现代科技把农业经营领入了误区，你比如，土壤，空气，人心污染的积重难返，是怎么产生的，原来来化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农民，难不成能让人粪尿变成雾霾满天飞，面源污染使水里土里生长出来的东西，有害残留超出人们生理的承受能力？本来无须担忧的领域，出现了让人不解的困惑，即便聪明人想出了有机食品之说，多数人还是似是而非，诚惶诚恐地打发着喜忧参半的日子。说实话，我这人直肠子，那天老伴说她买了有机菜花和有机黄瓜，我送她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嘀咕道，相信你买不来无机菜花和无机黄瓜。

闲言少叙，见闻且看且录，接着往前走，到一丁字路口（对了，忘介绍，南村街那路口我也是走丁字形过来的。），正对面建了一个类似于影背墙的东西，上面写着：去红色旅游胜地毛家山，体验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岁月。

这可是得去看看，我从那个年代走来，当时我们村就有知青。第一批响应毛主席号召下乡的，我们村就有，记得那应该是1968年，后来，我们生产队也有，我们家还住过知青呢，他们没有和贫下中农同吃，他们有伙房，自己做饭吃，挣多少工分领多少粮，待遇和农民一样。我们哪儿的知青都是洛阳下来的，离家也就几十里地，实在想家了，可以请假回家，生产队和城里有关的活也尽量照顾让他们做。毛家山的知青会是哪儿的呢。

后来到毛家山看了介绍我才知道，他们是来自天津的，且近期还回来过。估计通往毛家山那条崎岖的象蚯蚓寻它妈一样的水泥路的投资，有一部分就是知青们捐助的。路始处的沟崖边建有亭子，题名“知青望山亭”，站在亭子里可见中条山，也可见毛家山。路边立有纪念碑，有碑文和通车年月日。山路不好走，修前估计更不好走。毛家山村在山里是个大村，也不过二十来户人家，现在百分之九十的住户还住在几十年前的窑洞里。村旁的窑崖上有十几间房子，墙上画有知识青年下乡时的宣传画，估计会是当时知青们生活和住宿的地方。知青们接受的教育——不管是以前的——还是下乡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还是以后自修的，社会效果都不错，他们有心让毛家山以后的路比以前好走。

在去往毛家山的一个岔路口，我见有一条水泥路通往庙洼方向，这个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一次在黄河公园门口偶遇一个摄影老师，展示收藏照片时，一张山林秋叶十分诱人，说是在平陆大河庙拍的，我想这庙洼是不是有大河庙这个地方，就想抽空走一走。

这一次，我来了，过平陆走南村直达庙洼村。因为我的目的不是庙洼村，所以在村里就没停，沿着往前伸的水泥路就上了山，我想这一定是中条山。车档次低，咱开车技术也有待提高，加上坡陡弯急，即便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多数情况下也只能二档前行。过了核桃洼林木管理站不远，我将车停在一个风力发电机旁边下了车，顺着沙石路往山上爬。

林中徙步，妙趣陡然生于心中，风轻轻的上身，清新的味儿就好比一群姑娘刚从身旁走过，甜甜的，香香的，好爽好爽。一株黄栌材站在石砾堆中，精神矍铄笑脸相迎，那园园的叶子青翠欲滴，可惜没有见到她那瓣如发丝色可煽情的花朵，季节不到，也只能想象她红叶焰如火的秋色了。林子看上去是人工的，林种比较纯，百分九十以上是油松树，密度比较大，林下物种不丰富，偶而可看到天然的草木。树龄看上去差别也不大，属于近熟林种。林子里虽美虽爽，但与天然林相比，还是有差距的。最明显的就是生态效应，比如林地的缓释效果，由于没有足够的腐质层，吸收雨水的效果就差，甚至及乎没有。山顶林地不见有小水汩出，山下呢肯定也不会有小溪潺潺，林地气候更会缺乏一种特殊的感觉，浓浓的湿气，其内部良性循环就存在质疑。

森林的生态效果，一是汇碳，就是吸纳流动于空气中的碳和其它有用离子，通过光合作用生成承载生命的有机物。二是缓释水循环，就是水来多了可以留住，水来少了可释放弥补生态所需。二者互为依赖，一荣俱荣，这就是所谓的良性生态循环。这种自然规律不是为人的需求而存在，却是人生所难以离开的。人们为生态恶化惊呼即是由此而来。

不要随意把几行树、几百亩由树组成的树林叫森林，物种丰富程度达不到，林地吸纳能力达不到，即便你把那些组成叫做森林，它们不能为人类生存提供应有的避护和资源，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森林应该是光合作用的一个整体，通过天然乔灌榺蔓草的自然选择结合，使喜光性的，半喜光性，耐荫的植物共处一地，达到对光利用的最佳结合，使光合作用的效率最大化，对土壤、空气、水的净化达到最大化，单位面积干物质生产最大化，叶幕阻挡风雨效果最大化，根系固定性能最大化，腐质层厚度对雨水的缓释吸纳能力达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一遇。我们不是说，我们拥有多少多少面积的森林吗，可生态危机不是日趋一日的向我们逼来吗。不是说树林不是生态的一部分，它与森林的作用不可同日而语。

还没有到山的最高处，但往低处看，已有会当凌绝顶的感觉。极目之处，只有山顶戴着绿色的帽子，好多低岭盖度不好。我相信，看到的许多地方都造过林，只是人为活动频繁，造林保存率低所致。

闲游闲叙，山野之声，且莫当真，如若伤着谁了，我在这里赔不是了。不过这些文字排列估计很少会有人看到，请看到的人且莫在圈里随意乱贴，收不回来时，我的生活就不好过了。我无意伤谁碍谁升官发财，就是想通过这些胡言乱语消磨时光锻练身体。

还有一点是必须要录的，就是看到的那些风力发电机，虽然它给大山顶上做了好多伤疤，但洁净能源的获得，会让我们所处环境的污染状况有所改观。

再往前走，到了半截岭林管站辖区，还是没有见到大河庙那个地方，只是山上的林种由油松变成了剌槐。山顶仅有的一亩左右的平坦处，不知为什么没有树林，却有一个半亩左右的大水坑，水坑边儿全是牛脚印。放眼远处望去，半山坡的疏林地上，三头黄牛正慢悠悠的向坡下走着。

眼看已是上午十点半了，必须掉头往回走，不然回去晚了，老伴会耽心的。玩儿，一定要有家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