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家乡又变得沉寂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孩子,商店的生意也开始变得清淡了,只有麻将馆里不时传来阵阵搓牌的声音。孩子们上学了,无聊的老人在这无所事事的时候,打麻将就是他们最好的消遣。
村外的丁金岭上,两幢两层的现代化教学大楼掩映在一遍绿荫之中,教室里不时传来书声琅琅,我曾经就读时的瓦房早已不见了,可老师大多还是原来的老师,有些已两鬓斑白,到了退休的年龄,苦于师资的贫乏,又不得不被学校反聘留任。
孙儿孙女,是爷爷奶奶手心头的宝。在生活上怕他们冷了,热了,凡事有求必应,可是在对待他们的学习和成长上却是一筹莫展,面对他们看不完的动画片,打不完的游戏又有几多无奈?老人自身的文化程度和耐心都输给了社会的要求和无休止的各类电子产品。
有次,工地上的老冯一段时间整天唉声叹气,干起活来无精打彩,趁晚上遛达的时候,我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他的老母亲打来电话,说读初一的儿子在学校经常旷课、打架被学校开除了,现在不知如何是好?老冯是我村南下打工的第一批人,凭着良好的手艺和精明的头脑,一步步地做到了包工头,家里率先在村里建起了两层小洋楼。两个儿子自幼跟奶奶长大,殷实的家底让两个小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冯夫妇常年在外,总觉得对小孩亏欠太多,只有从物质上不断地弥补。加之老人没有原则的宠爱,让大儿子小小年纪就面临着缀学的境遇。
记得前两年,白公一个人住在老房里,几天来大门一直紧闭,好心的邻居起了疑心,说这几天怎不见白公出来了,他老人家可是闲不住的人呀!在门外又喊又喊叫,无人应答,最后请来帮手撬开大门,老人弓着身子躺在床上,双手搂着肚子,满面抽搐的神情,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早已僵硬了,床上没有一点余温,想来已是死了多日。儿女千里迢迢赶到家时,除了满心的愧疚,唯一能做的只有把他的丧事办得隆重些,思想里想着能减轻些内疚。
放眼望去,池塘边的瓜藤架已被风雨腐蚀得东倒西歪地散落在那里,曾经一望无垠的红花绿草不见了,偶尔一两块田里的油菜花显得特别打眼,田沟里再也不见当年小孩翻泥鳅时,动作灵巧的身影。到处长势萋萋的野草与远处美丽的村庄,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协调。庄稼的荒芜是自然的,老弱病残的父母,面对娇惯任性孩童和家务已是力不从心了!村庄还能怎么样?